沈绰咬住唇,坚持问:“要不要?”
那一瞬间裴廷约不得不承认,他确实心动了,或许从他多管闲事把人拉出来那一刻起,他就已经生出了同样的心思。
他向来不屑于玩一夜情,并非自己多高尚,单纯觉得脏,肉体上浅薄的快感并不足以让他忍受这种脏。
但面前的这个人太干净了,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,毫无保留地站在他面前,认真而坚定地问他“要不要”。
——没有谁能拒绝这样的邀时沈绰注意到裴廷约护照上的名字,含糊念了一遍:“裴廷约……”
裴廷约:“怎么?”
“你的名字挺好听的。”沈绰迷迷糊糊地点头。
“你也一样。”裴廷约说,淮大的副教授,沈绰,他记住了。
走进酒店房间,沈绰站在门边,依旧恍惚着。
裴廷约先进去,脱了夹克外套,接着是里面的衬衣,回头看向沈绰的眼神不再有遮掩,如同野兽盯上了猎物,抬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。
“过来。”
沈绰慢吞吞地走上前,垂着眼不敢直视他的眼睛,被裴廷约捉住时双手都在颤抖。
“这么紧张还学别人玩一夜情?”
“我是第一次,”沈绰咽了一下喉咙,在裴廷约的揶揄声里抬头,“以前没玩过。”
“以前没玩过今晚倒是玩了个大的,真不怕被人骗?”裴廷约故意问他,“给你个机会,现在跑还来得及,跑吗?”
沈绰确实紧张,但从踏进这间房间起,他就没打算临阵脱逃。
面前男人气定神闲的脸让他有种无所适从感,心一横他把人往沙发上一推,主动跨坐上去:“你做不做?”
裴廷约看到他眼神里的不安,明明紧张到连看都不敢看他,却不肯退缩,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别扭又倔强的人。
不想这个人一直盯着自己看,沈绰的视线慌乱下移,落到他唇上,晕晕乎乎的脑子想不了太多,侧头亲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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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尝辄止的一个吻过后,唇瓣间还留有酒香的气息,沈绰稍稍退开,见裴廷约倚着岛台一副神游天外样,小声问:“你在想什么?”
裴廷约抬手摸了一下他耳垂:“想你。”
“我?”
“想当初第一次见你时的傻样。”裴廷约说。
沈绰:“……我不记得了。”
“我记得就行。”裴廷约点头。
虽然那夜过后的第二天清早,沈绰便趁着他洗澡时跑了,但那个夜晚的种种,他其实一直记得。
直到三个月后,听闻启德科技的老总要去跟淮大电信学院签约,那日他闲来无事,主动提出跟着一起走这一趟。
从一开始,他就心思不纯。
“反正你总是觉得我蠢和傻,”沈绰耷下眼,“我犯蠢犯傻的样子你都见过,我过去的事情你也都知道,那你呢?能跟我说说你的从前吗?”
裴廷约很随便地问:“想听什么?”
“你家里的事,你学生时代是什么样的,你为什么选择做律师,还有其他的,只要是关于你的事,我都想知道。”
“家里的事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“你爸妈……”
“死了,”裴廷约漠然道,“不想提。”
“那不提这个,”不愿看到他脸上的冷淡,沈绰改了口,“别的呢,别的能提吗?你学生时代是什么样?”
“不记得了,”裴廷约想了一下说,“大概人憎鬼嫌吧。”
“……我之前乱说的。”
裴廷约扯起嘴角:“你倒也没说错,就是那样。”
“知道自己不讨喜,为什么不改改呢?”
“为什么要改?”裴廷约反问,“改变自己去迁就迎合别人的所谓讨喜,有意思?”
沈绰:“……我让你改你也不会改的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