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鸢下意识就要说没有,要说压根儿就没想他。
可指尖轻轻捏了捏荷包里的几颗红豆,一开口倒变了一句话。
他说:“亲了。”
他说这话时难堪极了,像是承认了在隔扇边那个渴望卫瓒的人是自己一样。
刚一说完,猝不及防被噙着了嘴唇。
卫瓒黑黝黝的眸子染着笑意。
在日光下,舌与舌勾连着银丝,沈鸢来不及吞咽唾液,逃脱间,忍不住身子向后仰。
半个人倚在了桌案上,书本落了一地,也没能逃离这个吻。
最终他无力躺在案上,狼狈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。
被手指摆弄着舌尖。
卫瓒在他耳边引诱似的喃喃,引着他往堕落和软弱的深处走。
指尖卷起他的衣带,眸中几分诱哄说:“之后呢?”
“只亲了嘴么?”
……
下午知雪进门儿时。
只见她家公子难得没在书桌前坐着,而是独自卧在书房的软榻上,拿一册书盖着脸,只露出一只红彤彤的耳朵。
她轻声喊:“公子睡了?”
沈鸢声音闷闷说:“没有。”
这回书往下滑了滑。
除去耳朵,还露出一双跟自己生气的眼睛来。
知雪好笑问:“公子怎的了?”
沈鸢几分恼意说:“没怎么,你跟照霜说一声,以后我读书的时候,不许卫瓒进来。”
知雪嘀咕说:“那咱们哪儿管得着啊,咱们在人家院子里呢。”
沈鸢轻哼了一声。
翻了个身去,背対着人,心里骂骂咧咧,道卫瓒这人就不能哄惯,稍有懈怠就要得寸进尺,过几天还不知道要怎么蹬鼻子上脸呢。
更想骂的是自己,不知轻重,一副没见过好东西的模样,就这么让几只雪兔子给迷了眼了,拿卫瓒当什么好人呢。
殊不知衣带早被人扯散了,颈项锁骨透出斑斑的吻痕来,后背那一点红痣几乎已侍弄得泛红了,横卧在榻上越发像是活色生香的美人画。
小姑娘眨巴几下眼睛,心头一跳,心知自家公子脸皮薄得跟纸似的,全当自己没看见。
沈鸢说:“你进来什么事?”
知雪说:“厨房让我问问,昨儿你带回来的两头鹿怎么办啊?”
不提还好,一提沈鸢就惹了一肚子的气,要不是这两头鹿,哪儿来后头这些事。
便是开口就道:“扔了。”
知雪说:“……这扔哪儿去啊。”
沈鸢气道:“爱扔哪扔哪,管我什么事。”
知雪“哦”了一声,扭身就要出门去。
沈鸢忽得又说:“等会。”
知雪站住了脚。
便见沈鸢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:“我改主意了,都别扔,叫厨房做成药膳,给小侯爷补补身体。”
知雪“啊”了一声,嘀咕说:“两只呢,不得把人鼻血给补出来。”
沈鸢笑得越发冷了:“正好,一天三顿,吃不出鼻血我拿你是问。”
“……再送捆麻绳给我。”
左右卫瓒现在也受了伤没法儿跟他挣。
他补死这个混账。
第77章
沈鸢说到做到,中午晚上两顿,卫瓒饭食就换作了全鹿宴,还亲自去督导厨房,添了好些药材,到了后来那一碗鹿血羹已吃不出原味儿来了,卫瓒喝之前皱了好半晌的眉,问他: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沈鸢自抿着清粥小菜淡淡说:“益气补血的药膳,你多吃些。”
卫瓒便吃了。
沈鸢用茶盏盖子撇去了浮沫,抿了一口茶水,眼底含着几分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