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堂上不知不觉间,又换了一批人,放眼望去,已经成了袭红蕊的一言堂,就算是有反对她的声音,也不得不压在心间。
不过再?平静的水面,都会有暗流涌动,水流永远不能拧成一股,一个?地方散去,就会在另一个?地方凝聚。
确立太子后,其他成年世子基本可以清出局了,但有一个?人,依然保持着竞争力?,不过他现?在也不是世子了。
一般世子要等亲爹没了才能封王,福王在他爹活着的时候就能和他爹平起平坐,真是可喜可贺。
作为太子的亲生父亲,和已然确立的未来皇帝父亲,福王的地位瞬间不一样了。
在此之前,福王和袭红蕊算是一条战船上的,可太子降生时那毫不留情?几巴掌,让他们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。
只?是那件事不光是袭红蕊,连原来的瑞王世子,现?在的福王都没有再?提。
就算其他宗室再?上蹿下跳的拱火,宁澜也只?是略带伤感道:“保护妻儿不利,是我的责任,皇后娘娘生气也是应当的,如果各位觉得是伤了皇室的颜面,那就请自己去宗庙里讨公道吧。”
其他宗室:……
拱火是拱火的,他们又不傻,在这个?时候去触袭红蕊的霉头。
只?是看着宁澜窝窝囊囊的样子,实在可气,当然到底是气的这个?,还是气的其他,谁也不清楚。
不管怎样,自杜婆子秋后问斩,册立太子后,一切便都揭过了,袭红蕊和瑞王府又复归了当初其乐融融的样子。
在年宴之后,袭红蕊又代替崇文帝,单独宴请了瑞王和现?在的福王一家?,席上宾主尽欢。
在欢乐之际,瑞王妃恭敬地对着袭红蕊笑道:“承蒙娘娘照顾,不知太子和世子安好,以后有时间,妾身?是否能探望一下?”
袭红蕊闻言一笑:“这个?自然,只?是因为早产,太子体弱,太医说了,现?在最好不要见生人,如果王妃来的时候,知会一声。”
“世子倒是长大了,王妃想看现?在就去看,不过宫里的太医、嬷嬷什么的毕竟比外面好点,世子以后也还是留在宫里养着吧。”
虽然袭红蕊是想将两个?孩子都掐在手中?,但瑞王妃还是一点表示都没有,一脸谦恭道:“谢皇后娘娘。”
袭红蕊微笑着应是,又转向宁澜:“福王现?在已经成了王爷,自然不能还在世子府屈就了,只?是一时匆忙,来不及新建府邸,正好陛下昔年的潜邸还空着,不如就赐给福王为福亲王府吧。”
听她这么说,瑞王夫妻和宁澜顿时一起跪下谢恩。
虽然为了过继孙子,给儿子长辈分,和他爹平起平坐这种?事,有点搞笑。
但能承继两亲王府,对原本毫不起眼的瑞王府来说,自然是无上荣耀,父凭子贵。
又赏下去许多后,两家?人更是其乐融融,直到最后,一直沉默的宁澜才开?口问袭红蕊:“娘娘,绿烟的身?体可大好了吗?”
袭红蕊闻言挑眉,微笑道:“福王放心,我亲妹妹,我自然会好好照顾,只?是现?在有个?人,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置,正好福王来了,就给本宫出出主意吧。”
……
林绾蜷缩在暗牢中?,外面万家?灯火,其乐融融,可这些和她都毫无关系。
不知是不是为了折磨她,杜婆子斩了,凝梦赐死?,只?有她被留下来,一直无人问津。
每天望着黑洞洞的牢顶,度日如年,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明?天。
就在这时,门外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锁链声,林绾心中?一紧,是谁来了,是处置她的人来了吗?
然而当看清来人时,林绾不禁瞪大了眼睛,谁也不是,来的居然是宁澜!
林绾瞬间喜极而泣,一下扑到宁澜腿边:“世子!你?是来接我的吗!你?相信我是冤枉的了吗!”
宁澜:……
看着他没什么表情?的脸,林绾的笑容逐渐凝滞,很快她就看到宁澜身?后,略带讽笑的脸。
在看到袭红蕊那一刻,林绾瞬间如坠冰窟,缓缓松开?抓住的衣摆,冷冷地看向袭红蕊。
袭红蕊真是要忍不住叹气了,为什么只?有在面对她时,女主才显得格外有勇气呢,是她现?在哪里还不够强吗?
按道理来说,她现?在不也是封建掌权者的一部分了吗,一个?罪犯,一个?奴婢,到底哪里来的勇气,用这种?眼神看着她。
心情?非常不爽的袭红蕊看向宁澜,相比之下,这位看她的眼神才是标准的,符合她现?在身?份的。
悠闲开?口:“一日夫妻百日恩啊,福王,以你?来看,该怎么处置这贱妇呢。”
林绾瞬间瞪大了眼睛。
宁澜看了地上的林绾一眼,表情?没有一丝变化,神色平静道:“但凭娘娘处置。”
林绾:……
她跌坐在地上,神情?悲伤,却没有多少怨恨,给袭红蕊看笑了。
“这么说的话,我好像又成了那唯一的坏人,如果我没记错,她谋害的也是你?儿子,但这看起来,似乎和你?毫无关系,我到底该说你?情?深义重,还是冷血无情?呢?”
宁澜神色依然不变:“皇后娘娘,林氏是我多年的枕边人,要说完全无情?,恐怕皇后娘娘也不信,可绿烟也是我的妻子,她和孩子受到伤害,我自然也痛彻心扉。”
“其中?之情?该如何去诉,宁澜也不知道,索性便请娘娘替宁澜做个?决断吧,不管如何,宁澜绝不怨天尤人。”
“哈哈哈!”袭红蕊大笑出声。
“真是个?多情?之人啊~”
笑过之后,挑眉看向地上的林绾,轻笑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便替你?做决定吧。”
“此毒妇之恶行,罪该万死?,可若她就这么死?了,好像又太便宜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