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什么菩萨。”
林惊墨顿住脚步,她看了一眼程耀司,阳光下,他的瞳孔染了一层金,里面流光溢彩。再去看那神像,轻声说:“大愿地藏。”
“地藏王?”
林惊墨应了一声,程耀司又问:“这寺里的和尚释经吗?”
林惊墨: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去问一问。”
林惊墨不满地瞥向语气十分理所当然的某人,她不说话,表情含义却表达的很明白。
凭什么我去?
“林惊墨,你很会得寸进尺。”
一开始,她是害怕他报复,扮柔弱扮可怜,后来自己不再打算过问她跟天与之间的事情,她便从那壳子里钻了出来,会含沙射影指桑骂槐,但到底顾忌,而他也不在意,这又助长了林惊墨的嚣张气焰,瞧,已然敢怒目相视了。
她的面容终于呈现出真实的生动,不似以往装模作样的姿态,倒是顺眼很多,程耀司眉目舒展,心里的郁气似乎在这满屋檀香中也渐渐消散。
林惊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思维跳跃的神来一笔,可他这句却提醒了自己,现在她哪有资格对大爷说不?
于是,到院子里用霓虹语去问僧人,僧人不释经,却很热心,道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。
林惊墨莫名其妙就成了两人之间的翻译。
程耀司对佛学不过一知半解,所有好奇和探究欲,都来自于顾慈恩,慈恩这个名字本就带着一点佛学之意。
“空山寺为何拜大愿地藏?”
那僧人双手合十,沉静回答。
他说一句,林惊墨便翻译一句,好在霓虹涉及佛教方面的用语并不晦涩,她虽然自学,却基本都能听懂。
“空山寺是一位逃难的僧人所建,这僧人曾经是个将军,手下亡魂无数,他感到罪孽深重,所以建寺供奉大愿地藏。”
“大愿地藏王,因其安忍不动如大地,静虑深密如秘藏,被称为地藏王菩萨。《地藏本愿经》一说,在释迦寂灭后未来佛弥勒降生前这一段无佛世界里,地藏受到释加牟尼所托,担当教化六道之责,发愿为是罪苦六道众生广设方便,尽令解脱,而我自身方成佛道。是为地狱不空,我不成佛,我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。其愿力深广,度一切众生,功德智慧无量,却始终不现佛身。”
“将军所建,以大愿地藏之功德,度己之罪,度所念之罪,以祈他们可以脱离地狱,早登极乐。”
“又说过去无量劫前,地藏为一孝女名叫光目,其母生前好吃鱼子,犯许多杀生罪,光目知其母必堕恶道受罚,阿罗汉代为观察,告知其母果然身在地狱受苦受难,光目一心念佛,诚信供养,以其孝心助母离地狱,是以,地藏又为大孝菩萨。”
……
老僧人声线沉哑和缓,女孩轻柔似水,一前一后迭在一起,似某种时空交错的异世界梵音。
程耀司双眼如冷波深潭,徘徊于殿上墙壁地藏经画和她温恬侧脸之间。
那僧人讲完,要去做功课,就先告辞了。
壁画没做任何遮挡,但时间久远,早已斑驳掉色,却显现出一种经由岁月洗礼的厚重陈旧。
画上,光目之母因受难表情痛苦,林惊墨抚摸上去,她一刹,心中的残恸让她感觉受刑的是自己,但若真是那样,应当还会好过一点。
她的父母是被她连累死去,她从没忘记过。
因着那无法排解的悔恨和内疚,即便回到东港,林惊墨也不敢去拜祭他们。
她重生了,但他们却永远回不来了。
林惊墨沉浸在悲伤中,连墙壁的颤动都没发现。
等面色大变的程耀司拉着她往外冲时,脚下剧烈能量带来的宛如空间扭曲般的动荡起伏,她才反应过来。
地震了!
作者有话说:
我狗血了
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安排在霓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