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自知之明,自己没什么大能耐,去相亲都撑不到半个小时。他没有扎根于此地的本事,只是过一天算一天罢了。说好听点是活在当下,说难听点,就如老妈嘴里的——漂着。
“唉。”曹凡声每次跟家里通完视频都会有点郁闷。他又去打开了小音响,打算给自己换个心情:“不想那么多了,听点歌开心一下!”
在喜欢的音乐中洗完澡,刷了牙,又给虎皮的自动喂食机续上猫粮和清水,时间已晚,曹凡声钻进被窝,在周末的尾声里恋恋不舍地睡去了。
又是周一,曹凡声忙完了一上午,边吃午饭边用手机搜了一下今年老家公务员考试的信息。过两天就开始报名了,而笔试时间定在四月中旬的一个周末,正好是十五日和十六日——撞上了明日回信的演唱会。
他心想,那没办法了,肯定得去看演唱会啊,多难得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。同时又暗暗松了口气,仿佛是终于有了正当的理由不去做那件爸妈期待的、而自己内心抗拒的事。
吃完午饭回公司时,曹凡声在电梯里遇到了刘姐。刘姐一见他就笑问:“小曹,周末的情况怎么样了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姐是公司的演艺总监,也是合伙人之一,昨天那场相亲正是她在中间牵线。曹凡声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我估计是没有下文了。”
“不会吧,是哪儿不合适啊?”
“没有缘分吧,聊得不太投机。”
“嗐,那下次有合适的我再给你介绍。”
“真不用了刘姐。”曹凡声连忙谢绝,“我暂时也没打算交女朋友,工作都忙不过来呢。”
“那行,你就自己看着办吧。”作为上司也乐见他把心思都扑在工作上,便不再多劝了。
然而这位上司在工作之余虽然热情和善,在工作上却并非如此,下午就给曹凡声劈头盖脸骂了一顿。
公司上周刚接了个新活儿,某家艺术培训机构要举办一场学员才艺集中展示会,不是什么大活动,他便交给手下小钟来做方案。小钟去年才大学毕业,经验不多,但工作起来还算踏实勤恳,周末加班把方案做出来了。
早上曹凡声看过一遍,觉得没什么问题,便把方案提交给刘姐审阅,由她来敲定。结果午休刚结束,刘姐就恼火地从办公室里出来了,把方案甩到他的桌面上就骂:“你自己看看这个预算表,简直漏洞百出!你这个主管怎么把关的?从你手里出去的东西都能有这么低级的错误!要是让人家甲方看见,咱们公司的声誉还要不要了?长两只眼睛都看不出问题吗?干得来就干,干不来趁早走人!”
整个公共办公区都回荡着刘姐的痛斥,无人敢做声。曹凡声当众挨骂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,低声下气道:“我们马上就改,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错误。”
刘姐回办公室去了。曹凡声一看预算表,发现是场地租用费和音响设备租用费的数字重复了,导致整个活动的预算比实际多出了近八千块钱。小钟在做方案时出了差错,自己在审稿时也太过大意,竟然没有发现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一会儿,小钟过来很惭愧地向他道歉:“曹哥,对不起,都怪我太马虎,连累你挨骂了。”
曹凡声宽慰道:“不用太自责,这回确实也是我没把好关。就当个教训,往后别再犯同样的错就好。”
虽然很倒霉,但自己挨骂确实不冤。而且刘姐也算是公平,向来都只骂部门负责人。以前他还当普通职员时,犯了错也是主管被骂的。
把方案改好,曹凡声又仔仔细细再看了一遍,确保万无一失才提交了。出了这事,他一整个下午情绪都有些低落,到点后又加了会儿班,离开公司时天都黑透了。
现在还是初春,昼短夜长,天气也仍然很冷。路上车流不息,行人匆匆,曹凡声缩了缩脖子,拢紧外套,在寒风中走去最近的地铁站。
车厢里依然拥挤,他好像从没见过这条地铁线有人少的时候。他右手抓着上方的拉环,身体被周围乘客不断摩擦挤压,而耳机里传来最喜欢的音乐,像一道隔绝外界的壁垒。
都说摇滚乐代表着反叛,曹凡声也不知道是否应该赞同。他很少见到周围有谁比他更热爱摇滚,但这也不影响他成为了一个如此平凡又温和的人。从小脾气就软,也没什么个性,连远大的理想都从未有过,那些尖锐的歌词与音符就是他人生的反义词。
但也是在这些尖锐的歌词与音符里,他才能够短暂摆脱一切味同嚼蜡的现实。闭上眼,一头扎进其中,借由歌里热烈的、愤怒的或是哀伤的情绪来假想一场宣泄和嘶吼——这是平凡又温和的他仅有的反叛方式。
听着摇滚到达了换乘站,曹凡声下了车去往另一个站台。这时音乐被中断了,有电话打了进来。他掏出手机一看,是房东的来电。
在匆忙来往的人流中,他接到了一个噩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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